让他降落【德哈】-朝璧

战后伪破镜重圆/HE/有私设/

哈利和德拉科重逢在一架即将坠毁的飞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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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哈利在还算宽敞的座椅上坐下，现在是伦敦时间21.40pm，他即将开始一场13个小时的飞行，目的地在一个小岛上，在那里即将举办一次国际会议，而他作为英国巫师代表之一出席。

他打开头顶上的阅读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今天的预言家日报看了起来。

在第二次巫师大战后伏地魔彻底消失，魔法部进行了很大程度的整改，巫师们已经没有那么排斥麻瓜的一切了，大家都在尝试着接受，这也是这次会议魔法部选择坐麻瓜交通工具的原因。

哈利适应的很好，毕竟在人生中的前十一年，他一直作为一个普通的麻瓜生活着。

所以他融入麻瓜的世界就像回到母亲的宫巢一样自然。

正读到预言家日报上关于这次魁地奇比赛的报道，哈利忽然感觉周围的光线微的跳动了一下，像是某个身影路过。

于是他抬头——

德拉科·马尔福出现在他面前。

这几年，说不上是有意还是无意，哈利和德拉科从未碰面过，不管是在私人场合还是在各种心怀鬼胎的政界晚会上。

他对德拉科的最后印象还停留在战后，他记得那时，自己作为证人出席了马尔福家族的审判法庭，由于他的证词，马尔福家族改变了命运。他们没有和其他食死徒家族一样被打上卑劣的罪名流放阿兹卡班，而是保留了作为纯血贵族的尊严，得以在英国魔法界继续发展下去。虽然那时候整个马尔福家族只剩下德拉科·马尔福一个人。

他还记得结束时德拉科看向自己的复杂眼神。他似乎朝自己这边迈了一步，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但他们很快被人群隔开，等哈利再去寻找那个眼神的时候，只能看见一个已经转身离开的，瘦弱却挺拔的背影，崩的像一张蓄满了力量的弓。

眼前的德拉科显然成熟了不少，哈利几乎能从他身上看见他父亲卢修斯的影子。

修身的银灰色西装外面披着一件纯黑色风衣，打理的服服帖帖的铂金色长发束在脑后，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灰蓝色的双眸隔着镜片和他对视的那一刻，哈利恍惚间感觉心好像都漏跳了一拍。

战后，德拉科顺理成章的继承了马尔福庄园，成为了新一任的马尔福家主。他虽然没有进入政界，但却是打理生意的一把好手，马尔福家族的产业囊括了整个巫师界的方方面面，后面甚至就连麻瓜界也没有放过。而德拉科·马尔福的名字也成了巫师界一个不小的传奇。

相比德拉科，哈利就低调的多，虽然是救世主，但他在政治上并没有多大的野心，如今也只是傲罗司的主任。

看来这次国际会议，德拉科·马尔福就是商界代表了，哈利心想。

“好久不见。”哈利朝他伸出一只手。

德拉科面色平静的握住了那只手，“好久不见。”

他在哈利身旁的位置上坐下来，问空姐要了一杯咖啡。

这么晚喝咖啡还想不想睡觉了，哈利心想，但他很聪明的没说出来。

只是拿起桌上的预言家日报重新看起来，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咖啡的香气混合着一股清淡的香水味一直往他的神经里钻。

哈利曾经很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女士都热衷于往自己身上喷麻瓜界的香水，每次闻到都只觉得刺鼻的很。但如今闻起来，他下意识的又嗅了一下，淡淡的月桂香气，清新又温和。

哈利注意到德拉科也打开了阅读灯，他正在阅读一本小说，哈利瞥了一眼，好像是一本诗歌集——深沉的玫瑰。很显然，一本麻瓜读物。

谁能想象得到马尔福少爷还会读麻瓜诗歌呢。

哈利耸耸肩，在心里很是有些幽默了一把。

德拉科似乎注意到了哈利的目光，于是他礼貌的从书本中抬起头来，询问似的看向哈利。

哈利于是只得找了个话题，“额，你身上是什么香水味?很好闻。”

德拉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在自己的袖口闻了闻，然后摇摇头，“我没有喷香水。”

“噢。”哈利点点头，有些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聊咖啡也比聊香水好啊。

德拉科却又说，“这应该是沐浴露的香味，我来之前，有沐浴过。”

“噢。”哈利再次点点头，心想，这个话题更莫名其妙了，同时，他还觉得有些不自在。

德拉科看他一眼，很合哈利心意的转移了话题。

两人略略聊了几句，这是一场十分平和的谈话，没有他们之间熟悉的争吵或讥讽。这场谈话由德拉科引导，期间夹杂着足够礼貌和疏离的一些客套话，最后由哈利收尾，结束的漂亮又体贴。

这个人好像变了不少，哈利心想，他回想着德拉科在阅读灯下被照亮的侧脸轮廓，似乎成熟的不止是外表。

他还记得他们刚刚在一起那会儿，是的，不用惊讶。救世主哈利·波特和食死徒德拉科·马尔福确实曾经不为人知的在一起过。

那大概是五年级的时候。

大概是由于某种青春期荷尔蒙作祟，哈利忽然觉得某个铂金色头发的斯莱特林变得对他分外有吸引力起来。

他的睫毛很长，脸蛋很苍白，但唇却意外的红润。

哈利不止一次的对着那张脸失神。

某一次两人在夜游中碰见，互丢完恶咒后，两人都有些精疲力尽。说不上为什么，他们都靠在了天文塔的窗台上。

或许是那天的夜色太好，或许只是德拉科的睫毛轻轻的眨了一下，像一只蝴蝶轻轻煽动了翅膀，扇到了哈利的心里。

于是他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靠近了那个斯莱特林。

“马尔福，你喷了香水吗？” 哈利的眼睛直视着他的双眼，似乎嗅到了月桂的香气。

两人离的极尽，哈利几乎可以看到德拉科灰蓝色的瞳孔里自己的身影，小小的，亮亮的。

斯莱特林似乎被吓了一大跳，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灰蓝色的眼睛里浮现出挑衅，反而也更逼近了哈利，这下，月桂的香气似乎更浓郁了。

他也盯着哈利的眼睛，“怎么？觉得很香？”

下一刻，两人心照不宣的吻在了一起。

那时的德拉科似乎更青涩些，就连笑容和谩骂都更真诚些，不像现在活像顶着个什么克制礼貌的面具。

2.

夜深了，哈利关上阅读灯，将座椅后仰，躺着准备入睡了。

或许是身边的月桂香气，在睡梦中，他似乎回到了那些年。

那些日子几乎可以算是他在霍格沃兹最快乐的日子。他在宵禁之后偷偷出门和自己的男朋友，众人眼中自己的死对头约会。

他们会一起骑着飞天扫帚掠过黑湖上空，或者尝试着飞的很高去触摸那轮月亮，尽管两人最后都冻的脸颊发青。

他们会一起闯进有求必应室，在里面做一切亲密的事，亲吻，爱抚，或者更近一步。

他们会披着斗篷彼此靠在天文塔上看星星，德拉科会指着天龙座给他看，那闪亮的星座几乎一年四季都在夜空中闪烁。

他们会一起躲开夜巡的费尔奇和他的猫，两个人都吓得一身冷汗的贴在一起，然后彼此嘲笑。

总之，在这样的相处下，哈利和德拉科的感情突飞猛进，他们的爱情好像一场华丽又刺激的梦，他们同时沉沦梦中，几乎忘记了外面的风雨欲来。

正当哈利沉迷于爱情中的时候，一个措手不及的改变让他从这个美梦里一下子惊醒了。

小天狼星死在了魔法部神秘事务司。

他几乎是一下子陷入了迷茫和痛苦。

他开始将自己关在宿舍里，整夜整夜的失眠。甚至拒绝和人交谈。

他还记得那天德拉科披着隐形衣来找自己，他的眼睛通红，问他，“波特，你还好吗？”

哈利忘记了自己怎么回答的，或者回答了，或者什么也没说。

但沉浸在悲痛中的他却没有注意到德拉科的不对。

那个铂金发少年似乎过于消瘦了，灰蓝色的眼睛里一片沉郁，还不停神经质的扯着自己左手臂的衬衫袖子。

但当时的哈利什么也没发现，他过于沉溺于自己的悲伤之中，根本没有心力去关注一下德拉科。

后面德拉科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是哈利只是坐在那儿没说话，也没有往德拉科那边再看一眼。

等他再次从悲伤中走脱出来，已经是六年级末了，他自然发现了德拉科的不对劲，他似乎快要破碎了。

这是哈利的第一个感觉。

但很快，纷杂的事情淹没了哈利，魂器，噩梦，大脑封闭术，这些完全占据了哈利的生活。

等他终于空出时间来准备好好和德拉科聊一聊的时候，他却发现了德拉科的秘密。

他在盥洗室冰冷的和眼前的少年对视。他几乎认不出他来了，昔日那个高傲的马尔福少爷如今就像阴影里的淤泥一样阴郁又冰冷。

他们理所当然的发生了冲突，最后，哈利发现了德拉科左手臂的秘密。他震惊的望着德拉科，迟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而德拉科则慌忙的推开他，跑了。

他们再次相见的时候，却是哈利被贝拉特里克斯抓进马尔福庄园的时候。

他听见那个疯狂的女人问德拉科，“他是哈利·波特吗？”

德拉科匆匆瞥他一眼，然后很快移开了目光，“我也不确定，应该不是。”他说。

于是他被关进了马尔福庄园的地下室，当他从那里逃出来后，他却得到消息——伏地魔大怒，他迁怒于没有认出哈利的德拉科，而卢修斯和纳西莎为独生子求情，被伏地魔用索命咒给杀死了。

3.

就在哈利梦着前尘旧事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听到“砰”的一声，然后是风声，仿佛要把耳廓都刮痛的风声。哈利感受到一阵颠簸，头顶上传来什么咔哒一声，氧气面罩掉了下来。

机长的声音也在此时响了起来——飞机出现故障机长正在处理，请各位不要惊慌我们能够保证大家安全落地。

哈利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朝旁边看去。正和德拉科·马尔福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看来是飞机出了问题。” 德拉科语气镇定。

哈利点点头，他在腰后摸索了一下，然后摸了个空。

德拉科看到他的动作，耸耸肩，“我们的魔杖在上飞机的时候就被收起来了。”

周围的人开始惊呼，有恐慌的，惊讶的，哭泣的。

但两人都还算镇定。

一瞬间的惊讶后他们安静了下来。

很多人在哭叫，有抱住了自己朋友的，有忙着掏出手机来想给亲人留个言的，也有默不作声的流泪的，有忍不住骂人的。

但是德拉科深深的看向哈利。

不知道为什么，飞机上很吵，还有哭声，但哈利把他的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这真是有些奇怪，我本以为这些话这一辈子我都不会主动告诉你。但是，大概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德拉科灰蓝色的眸子盯着哈利一动不动。

哈利的心砰砰的跳起来，几乎比上下摇晃的飞机还要剧烈。哈利看着他，周围的喧嚣似乎都不再在他们俩人的耳中。

在离地三万英尺的一架快要坠毁的飞机上，巫师界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和前食死徒德拉科·马尔福对视。

哈利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看过德拉科了，好像自从离开了霍格沃兹之后，他就没再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那双灰蓝色的眸子依旧漂亮的让人心碎。金属质感的灰色中浸着一些深色的蓝，就像萧索的海面，说不出的沉静矜贵。

他们是学生时代的死对头，是战后旁人眼中没有交集的普通同学，也是一对曾经的秘密爱人。

在战后，他当然曾经去找过德拉科。

但无一例外都被挡在马尔福庄园门外。

但他依旧每天都去，妄想再见那个男孩一面。

最后却是赫敏拉住了他，聪明的女巫看着哈利的眼睛，“哈利，你有没有考虑过马尔福的想法？他的父母因为他对你的包庇而死在伏地魔的索命咒下，你觉得你们还能在一起吗？就算你们在一起，最后得到的是快乐还是痛苦呢？”

于是哈利最后一次来到马尔福庄园，将那些年德拉科给他折的纸鹤全包在一个礼盒里压在了马尔福庄园门口的一个石头下面，离开了。

德拉科继续说了下去，“哈利，我恨过你。”

哈利的眸子一暗，但德拉科伸出一只手抚过他的脸颊，轻柔的，珍重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对伏地魔和食死徒撒谎，我的父母也不会死在索命咒下。我曾经非常痛苦的恨过你，我恨不得你就那样死在伏地魔手上，死在禁林里。我也好获得一丝怀着愧疚的安慰——”

德拉科顿了顿，“但，在看见你被海格抱着的那一刻，在以为你已经死去的那一刻，我发现我恨不能和你一起死去。我发誓我愿意用我的性命去换你的性命，只要你能活过来。而梅林保佑，你最后平安无事。”

哈利的眼睛红成一片，德拉科的眼睛也红了，“可我太痛苦了，哈利。你能理解吗？每当看见你，恨和爱就快要把我逼疯。”

“我知道，”他温柔的抚过哈利的眼睛，“我知道，你总是去马尔福庄园找我，其实我一直都在窗台上看着你。你送回来的那些纸鹤我也好好的收起来了。我只是不能也不敢见你。我是个懦弱的人，哈利。如果见你会让我如此痛苦，我情愿装聋作哑的活着。我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但，你看，命运总是爱戏弄人。或许这是我们这辈子的最后一分钟了，那么——”

德拉科干脆利落的解开腰间的安全带，凑近了哈利，和以前一样伸手挟制住哈利的下巴和他凶狠的接了一个吻。

一吻毕，哈利和德拉科抵着额头，德拉科的眼睛看着他，声音低哑又深情，“哈利，我爱你。从以前到现在，一秒都未曾停止过。”

当最后一阵气流袭来，一切大乱的时候，哈利闭上眼轻轻的回吻了德拉科，他祖母绿的眼睛湿润的像是一湖春水，温柔又多情。

“我知道。”他说。

4.

当然，最后这架飞机还是平安落地了。

值得一提的是，当飞机安全落地的时候，本以为两人必死无疑所以不管不顾袒露了心迹的某马尔福非常尴尬，似乎有打死不承认的想法。

但绿眼睛救世主非常干脆利落的把人拉住了，又在纷纷赶来的麻瓜媒体前光明正大的强吻了对方。

第二天，伦敦日报头版头条放大了这张照片，并配标题——震惊！某飞机乘客误以为飞机即将坠毁，在飞机上不顾众人目光热吻，难舍难分！

救世主对这张照片非常满意，并把它剪下来寄给了预言家日报。这下，某马尔福想赖也赖不掉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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